那天,我借着月色和学堂内微弱的油灯,同大先生促膝长谈,在大先生面前,我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,直说道,“恩师,圣贤之书固好,可读一辈子也读不来人间太平,倒不如学以致用来、出去闯闯的干脆。”
“哦?”大先生看了看我,笑眯眯问道,“那,这些年,你方顗都从书里读到了什么?”
我有些神采飞扬,挺直腰杆,激昂说道,“堂堂丈夫,七尺之身,当遨游天下,入定社稷,预誓河山,衣锦还乡,开宗立庙,帝王将相,宁有种乎!”
我越说越来劲,最后竟激动得流出了眼泪。
“你非天资卓绝之子,潦草弃学,容易误入歧途。即使天资卓绝之人,也需要小有所学,方能入仕安民。”
我愣住了,吐了口气,蔫头耷脑,泄气了。
大先生温柔沉默,复开口说,“读书可明义,在这里再多读上两年书,涉猎些文史,打好了文人的底子,再出去也是不迟的。况且,如今局势不明朗,你一个小小雏鸟,恐怕会折戟沉沙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