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 文
惠子谓庄子曰:“子言无用。”
庄子曰:“知无用而始可与言用矣。夫地非不广且大也,人之所用容足耳,然则厕足而垫之[1],致黄泉[2],人尚有用乎?”
惠子曰:“无用。”
庄子曰:“然则无用之为用也亦明矣。”
注 释
[1]厕:通作“侧”,指置。[2]黄泉:既指黄色的地下水,也指人死后的归宿。
译 文
惠子对庄子说:“你的言辞没什么用处。”
庄子说:“懂得无用才能与他谈论有用啊。大地不能不算是既广又大了,而人用的只不过是他们脚踩着的那一小块儿地罢了。既然如此,那如果只留下脚踩着的那一小块儿,然后把其余的全部挖掉,一直挖掘到黄泉,那大地对人来说还有用处吗?”
惠子回答说:“没有了。”
庄子说:“这样说来,无用的用处也就非常清楚了。”
原 文
庄子曰:“人有能游,且得不游乎?人而不能游,且得游乎!夫流遁之志[1],决绝之行[2],噫,其非至知厚德之任与!覆坠而不反[3],火驰而不顾。虽相与为君臣,时也。易世而无以相贱[4]。故曰:至人不留行焉。夫尊古而悲今,学者之流也。且以豨韦氏之流观今之世[5],夫孰能不波!唯至人乃能游于世而不僻,顺人而不失己。彼教不学,承意不彼。